陆连川眼神陡然冷下来,“你再说一遍。”
大概是心死,徐尽欢不再躲避,“我要离开这里,离你远远地,今生今世,永不再相见。”
“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吗?”陆连川笑着问她。
犹如毒蛇一般,瞬间将徐尽欢的心脏咬紧,慌张从地上翻起来,手脚并爬要往门口逃。
身上的棉布裙早就被血染红,背上还扎着不少碎瓷片,活像只受伤的刺猬。
“不准逃。”
陆连川的声音中覆着一层寒气,修长的指尖攥住她的的脚踝,轻轻一拉,就把她扯了回来。
“不要,陆连川,你放开我,我不要失去这个孩子,求求你。”徐尽欢拼命的挣扎起来。
无视她的话,陆连川拦腰将她抱起来,走向床边。
她太过于慌张,抓到手边一块瓷片,狠狠的扎进了陆连川的胳膊里。
不少鲜血喷溅到她的脸上,温热的腥味儿让她害怕,“连川,你……你没事吧?”
陆连川闷哼一声,脚步却不停,把她趴着放到床上,解开领带绑住手,扭头瞧着门外看呆的佣人,“进来把这收拾干净,给她处理好伤口,过两天,我会请医生来给她打胎。”
胳膊的血淌了一路,到门口的时候,听到徐尽欢充满怨念的声音。
“陆连川,你凭什么这样对我,我恨不得你去死!”
脚下那摊血越汇越大,皮鞋踩上去带着响声,陆连川不再看她,“那只怪你刚才下手心软。”
徐尽欢挣扎得双手之间勒出血痕,从床上滚落下去,后背的碎片瞬间砸得更深,几乎看不到冒头。
她像是只蠕动的蚕,冲着早就空空如也的门口大喊,“陆连川,我恨你!”
陆连川走得太快,她的声音经风一吹就散,早就听不见了。
有了陆连川吩咐,佣人也对徐尽欢重视几分,上去给她取碎片上药,本来战战兢兢怕她喊疼。
可整个过程她都像一桩木头一样,坐在那里面无表情,好像受伤的不是她一样。
大概是怕她逃走,房间里的东西几乎被撤空了,那扇从西洋运来的琉璃窗也被木条层层封住。
夜深人静的时候,徐尽欢试着将手从窗户缝隙探出去,木条将手臂擦得脱皮,总算是探了出去,却只有冰凉的水滴在指尖。
雪早就停了,雪都开始化了。
室内安静冰冷,徐尽欢跌坐在地上,想起刚搬进这栋宅子的时候,也是在这间房里,陆连川曾从背后拥住她往窗外看。
那外面有她最爱的松树,她念了好多遍,等到下雪,松树上披了白,肯定更好看。
现在眼前只有一团黑,她摸索着,回到床上躺下,长长的舒出一口气,却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无声的哭了很久。
蜷缩在床头,从无声到呜咽,再到最后的嚎啕大哭,她花了太多时间才在眼泪中明白。
从一开始,她就爱错了人。